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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1~6
道教,源於戰國時期,楚國苦縣人李耳(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老子)是當今道教公認的創始人。相傳李耳活了160多歲(也有傳說其壽元二百有餘),而後成仙,從宋代開始被尊為“太上老君”,其所著《道德經》被公認為道教的思想之源。在數千年的曆史演變中,道教對中華文化的影響可謂深遠,雖說佛教在後來幾乎主宰了中國的宗教發展,但道教卻始終在民間佔有著不可撼動的位置。大多民間驅邪、鎮鬼的儀式或方式方法,大多是從道教理論演化而來的,在中國幾千年的曆史行程中,佛教的角色,大多是以祈福、祭祀為主,而那些奮鬥在驅魔鎮邪第一線的,卻大多是道教的傳人。中國曆來是一個新鮮事頻出的國度。在西方,好像能夠降臨在實世的反面形象僅有“吸血鬼”這種不疼不癢的角色,而在中國卻不然,各種各樣的仙鬼傳說舉不勝舉,四仙(即狐仙、蛇仙、黃大仙也就是黃鼠狼、刺蝟四大仙)、厲鬼等等超自然事物均被老百姓視為不祥之例。有需求就有滿足。在這種復雜的民間文化中。道教的宗教體系不斷擴大,根據老百姓的諸多需求,逐漸分支出了“宿土、麻衣、眾閣、全真、茅山”五大分支,其中宿土主修工程修繕、建都立基,後世的一些風水學理論大多起源於宿土,而麻衣則主修預測、佔卜,大家比較熟悉的麻衣神像實際上就是麻衣理論的沿襲。眾閣與全真主修武學與修身,其中眾閣講求的是得道成仙、長生不老,全真則主張激發人體本源的潛力,現在看來的一些所謂隔空取物的特異功能,在當初全真而言,至多算是修得小成,根據《漢書‧;道德傳》記載,早在漢初,道教便分離出了眾閣與全真的雛形,年過三百卻看似三十、移形幻影、飛簷走壁、點石成金之能有如螻蟻之聚,後世的武當,便是道教全真的分支。然而,在曆史演變與人們意識概念的不斷變化中,真正意義上的宿土、麻衣、眾閣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則是更具經濟利益的看風水、算命等個別理論的興盛。在中國民間,這些道教分支中唯一還有正宗傳人的,除全真外,便僅屬茅山了。茅山道術,又稱茅山術,是道教中攻擊性最強、也是最難修的一門分支,這門道術講求以“驅”為主,以“降”為佐,其原理大概是激發人體本能的潛力,或是借助某些符咒的特有力量,驅散或是說趕跑某些在老百姓看來不吉利的東西,民間有一種誤區,即所謂的“滅”,許多人認為所謂的鬼怪是可以徹底“消滅”的,其實不然,在茅山道術中,神鬼概無滅之理,最多是將其驅趕、封禁或是“降伏”(所謂降伏便是鬼怪自知不是對手,主動棄暗投明),在民間,許多驅鬼伏魔的巫婆神漢,其方法本源都與茅山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茅山道術的眾多傳人並不是道士,這就跟源於麻衣的算命先生大多不是道士的道理一樣。正宗的茅山術博大精深,真正的茅山傳人,不但要精通茅山術的自家知識,對其它類似於麻衣、宿土等分支學說的理論都要有所了解,眾閣、全真的武學基礎更要修學一二,許多驅鬼降魔的巫婆神漢,僅僅懂得皮毛,便可呼風喚雨於一方,可想而知,如若真正修得到茅山術的真髓,將是什麼樣子。沒有刀光劍影的打鬥,沒有飛簷走壁的神功,這不是一部虛張聲勢的視覺大片,而是一部真正意義上的玄幻小說小說,故事主人公是張國忠、張毅城父子將運用茅山道術踏足天下,從驅鬼鎮邪到盜墓發塚無所不及,民間冤案、千古謎團將被一一揭開,他們的足跡甚至遍及亞歐異域,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地域、不同的信仰,中國最厲害的茅山道術,是否能一展全長?作品相關 關於“症”即“撞客”的描述根據1966年版《農村醫療手冊》描述,症的典型症狀為“瞳孔放大、雙目失明,但能看見東西、雙耳失聰,但能聽見人說話。”這兩段看似前後矛盾的症狀描述,就是民間所指的撞客。以上描述均出1966年印制的《農村醫療手冊》的真實訊息。作品相關 關於“咬舌”的解釋有一部分網友認為主角總是要破舌尖有點不合常理,舌頭總咬就爛了。事實的確如此,平常吃飯咬一下舌頭都難受的受不了,何況總故意咬呢?但,在本文中有一點值得注意,茅山術是民間驅鬼鎮邪的法術,並非探險尋寶的法術。民間的法式中,各種材料都十分齊全,有法台,有香案,有黑狗,有公雞,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在施法前,施法者也會摸清敵情,制定好詳細的作戰方針,咬舌割體都是迫不得已的招數,且施法者施法一次,要修養很長時間。但此刻主角所處的環境敵在暗,我在明,甚至到了正面衝突的時候還沒搞清強大的敵人到底是什麼東西,所以咬舌也就是“真陽涎”的頻繁使用也不足為怪。命終究比舌頭重要不是麼?舉了例子,某人坐飛機就快墜毀了,有人告訴他,咬破舌頭可以保證飛機不墜毀,每咬一次有效期半個小時,那我相信,就算是24小時的環球飛行,這位仁兄咬48下舌頭也是毫不猶豫的。HOHO~也許上邊的例子不是個恰當的比喻,在準備充足的法事中,狗血、雞血都可以當作人血使用,但事實上主角當時並沒有這個條件,也只能暫時割自己了。大家不要以為“符”很有效,畫符的材料大多是朱砂,這種諸如此類材料的效果是遠不如“陽血”的。從故事角度講,上面的解釋想必已經很清晰了,希望大家理解。《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一部 撞客第一章 《茅山圖志》1967年12月,前所未有的寒流席卷著這座曆來被看作天子門戶的城市,中華大地正在經曆著史無前例的浩劫,文化大革命的風暴在這一年達到了頂峰,甚至波及到了香港,已經初露端倪的上山下鄉風攪得到處人心慌慌。相比起農村,城市生活還是相當優越的,每月糧油多少有點保障,雖說吃不飽,但畢竟比鄉下的白薯面強的多,度荒(1959年-1961年,波及全國的三年自然災害,民間又稱“度荒”)的陰影在人們心頭的烙印實在太深了。作為校革委會的書記員,張國忠最近滿面愁容,因為革委會交給他了一個十分不靠譜的工作,就是寫一篇批判封建迷信的文章。張國忠是個中專老師,原來在這學校上學,後來因為成績好,留校當老師了,別小看中專,那個年代,考上中專可比現在考清華大學難度大的多,文革以前,考不上中專的人,才去上高中,一直到改革開放中期都是如此,那時的中專畢業生,絕對算得上真材實料的知識分子。對於畢業時語文近乎滿分的張國忠而言,一篇批判文章簡直是信手捏來,小到校長書記、大到二戰名將,只要到了張國忠筆下,絕對就成了無藥可救的人渣。但是對於眼前這本從校黨委書記家抄出的清末版《茅山圖志》卻實在無從下筆。書裏寫的,全是一些什麼如何降妖捉鬼一類的方法,還有一些類似於武術的圖解,一些自己從來沒聽說過的植物器物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以及這些東西怪癖無比的使用方法,更讓張國忠摸不著頭腦的,就是記述著如何解決一些看似生病的人體症狀,但方法非常匪夷所思,例如房簷下的土、喝泡著古代銅錢的香油一類的東西,完全不著邊際。寫批判性的文章,是要有理有據的,這也是革委會的要求,你說這東西是壞的,必須說明前因後果,壞在哪裏,為什麼壞,給群眾帶來了什麼壞處,什麼樣的東西不壞雲雲。如果是批判《聊齋》這類的神化傳說,倒還好寫,但眼前這本書,看似對人沒什麼壞處,至多說這本書所寫的是假的騙人的,但欺騙和毒害完全就是兩個概念,寫成欺騙肯定交不了差,革委會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把這種東西描述成毒害了中華民族五千年的大毒瘤,但在張國忠看來這種說法壓根就無從談起啊,書裏又沒寫用活人去祭祀或是殺人放火,至多是讓人把房簷下的土衝水喝了,難道這就禍害了中華民族伍千年嗎?一想到這,張國忠便一籌莫展。兩個禮拜過去了,張國忠始終在翻看這本《茅山圖志》,指望從中找出點破綻來,但書中內容看似不著邊際,但實際讀起來卻環環相扣無懈可擊。此時張國忠的爺爺顫顫巍巍的從閣樓上下來了,“孩子啊,那書上寫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就找個人試試。”“你這個無產階級的叛徒,我跟你沒有關系!不要干擾我的革命工作!”自從爺爺被扣上叛徒的帽子,張國忠家裏就跟古代被抄家的大臣沒什麼區別,先是父親在廠裏被批鬥然後開除,後是自己入團受阻,自己家的玻璃也被外面人砸了,最後還是一家子人含著眼淚跟爺爺簽了斷絕關系劃清界限的字據,才勉強息事寧人。從此後張國忠的爺爺只能一個人住在四面漏風的閣樓裏,一家人雖然心疼,但也沒辦法,張家和幾個鄰居混住在當初義大利租借地的一個木質洋樓裏,他們的一舉一動鄰居都看著呢,除了半夜偷偷給爺爺塞一條棉褥子,只要白天稍微做出點親密的舉動,都面臨被鄰居舉報的危險。爺爺笑了一下,扶著牆一步一拐的下樓去了,不過爺爺的話倒是給張國忠提了很大的醒,“是啊,我找個跟書上描寫的有同樣症狀的人,用書上的方法試試,倘若不靈,那這套東西不就不攻自破了嗎!”說實話,這時的張國忠對書上這些匪夷所思的內容,還是半點都不信的。可是,書上描寫的症狀實在是不太好找。拿著革委會的介紹信,張國忠在一個禮拜裏走訪了幾百戶人家,都沒發現有類似的情況,正當張國忠準備放棄這種大海撈針般的尋找,另闢蹊徑時,一個消息傳到了張國忠的耳朵裏。這天早晨,革委會的小劉跑到張國忠家,告訴張國忠,學校黨委書記魏老二死了(凡是被批鬥的人,都要被去掉尊稱,起個外號,批林批孔的時候,連孔老夫子都被安上了孔老二的外號,就更別提這個名不見經也不傳的書記了),是畏罪自殺,他媳婦瘋了,但神智很清醒,只不過不時的胡言亂語,說的全時魏老二年輕時的事,革委會認為他媳婦想給魏老二翻供,讓張國忠一起去審魏老二他媳婦,然後寫一份批鬥書。著個消息,讓張國忠心中一動,因為這魏老二媳婦的症狀,似乎與《茅山圖志》中描寫一些症狀十分吻合,“只要我用書中的方法試試,無效的話,那論據就有了。”想罷,張國忠把家裏的醋瓶子踹在了包裏,戴上紙筆和事先找好的柚子葉,和小劉出發了。到了魏老二家,張國忠不禁一陣心酸。說實話,魏書記生前為人很和善,而且博學多才,親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很長一段時間裏張國忠曾經很崇拜魏書記,但此時的魏書記家,跟幾十年沒有香火的破廟沒什麼區別,到處是打砸搶過後的狼藉,只有魏書記的妻子一個人躺在床上,嘴裏流著口水,胡言亂語個不停,在床邊,站著幾個滿臉嚴肅的年輕學生和老師。張國忠從找了張破報紙直接坐在了地上,仔細的觀察著魏書記的妻子,認真聽著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怎麼可能是叛徒呢?我38歲入黨,天津解放的時候我是校糾察隊的隊長,還抓過特務,立了功,我檔案上都有,你們說的都是誣陷!”說這些話時,魏書記的妻子目光呆滯卻語氣激烈,整個屋子裏充滿了奇怪的氣氛。“你說他到底是真的精神病,還是裝病想替魏老二開托啊?他說的抓特務記錄,確實是真的,真是怪了,這事魏老二生前也沒提過,就連陳校長都不知道還有這麼檔子事。”小劉偷偷跟張國忠嘀咕。“噓,別說話,聽聽她還想說什麼!”《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一部 撞客第二章 李村“1946年5月7號,地下黨河平區委書記王向升是我的入黨介紹人!他可以證明我的清白!”“連日子都記得這麼清楚,跟檔案上寫的一樣,不會是魏老二臨死前告訴她的吧?”“不可能,魏老二在學校水房住著,直到他上吊,從來沒回過家,學校天天有人站崗的,以魏老二的身子骨,不可能翻牆出去的。”學生們小聲嘀咕著,完全沒注意張國忠已經湊到了魏書記妻子的床前。“魏書記,王向升也是叛徒這誰都知道,他比你死的還早,你說你不是叛徒,還有什麼其它證據嗎?”此時魏書記的妻子又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兩眼直勾勾的看著前方,傻笑起來。張國忠這一提問,尤其是他稱呼魏書記的妻子“魏書記”,讓周圍的人吃了不小的驚。“我說小張同志,你是不是也瘋了?我得找你談談!”站在一旁的革委會宣傳員劉洪剛意正嚴詞的看著張國忠。張國忠把所有人叫到了門外,“她是真瘋了,你們沒看見他的眼神和哈喇子嗎?她以為自己就是魏老二,絕對是真瘋,對待精神病,就得順著他的話說,其實精神病人有自己的一套理,只要把她那套理推翻了,她也就沒詞了。”“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你去試試吧。”張國忠再次來到魏書記妻子的床前,把包裏的醋瓶子和柚子葉掏了出來,往柚子葉上倒了點醋,一下就按在了魏書記妻子的腦門上。這招就是在《茅山圖志》上學的。周圍同學此時都愣了,只見魏書記妻子手腳微微的抽搐著,身子不斷的扭動,“快按住她!”張國忠大喊,這可是偵測《茅山圖志》真實性的大好機會,倘若柚子葉掉了,試驗就失敗了,要二十四個時辰也就是48小時後才能再來,那樣就不能徹底證明《茅山圖志》的虛假性了。周圍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下意識的按住了魏書記妻子的手腳。過了大概一分鐘,魏書記的妻子不動了,每個人臉上都一頭霧水,“她怎麼了?不是死了吧?”一個女學生嚇得滿臉煞白問道。拿掉柚子葉,張國忠仔細看著魏書記妻子的一舉一動,半天,魏書記妻子睜開眼,常出了一口氣:“我這是在哪啊?”……張國忠跟那些革委會同學說,這是自己老家治神經病的偏方,也不是每次都好用的。但實際情況只有張國忠自己知道,這次經曆,動搖了張國忠對《茅山圖志》真實性的懷疑,“莫非是巧合?但也太巧了吧?不對,肯定是巧合,肯定是魏老二他媳婦裝瘋賣傻,看我們按住她以為我們要把她也拉出去批鬥,才不得不假裝康復的。”張國忠不停安慰自己,但在內心深處,卻始終不能重塑對《茅山圖志》那種深刻的懷疑了。張國忠老家治療神經病的偏方很快在學校傳開了,據說是用幾片樹葉子蘸醋按在腦門上就行,也有幾家確實有精神病患者的家庭試過,壓根就不管用。殊不知,真材實料的神經病,這東西哪裏有效?張國忠看來,寶貴的驗證《茅山圖志》虛假性的機會被浪費了,還得再找。可是去哪裏找呢?那時候雖說畏罪自殺的叛徒內奸很多,但家裏卻沒有再出現過類似現象,一籌莫展之際,張國忠的爺爺又來了。“怎麼樣?管用不?”張國忠的爺爺以前在農村當過民兵,怪事在農村比比皆是,所以張國忠的爺爺自從看到張國忠天天琢磨這本《茅山圖志》後,便總想告訴孫子那東西其實蠻有效。在確定了鄰居家確實鎖門沒人之後,張國忠壓低了嗓音。“爺爺,你說這玩意到底是真是假啊?”“真假我不敢說,但農村出點事,都是找先生看,大夫看不好的,先生來了八成就能行。”“我看那只是巧合,這東西肯定是假的。”“你要不信,就去農村,找這種事比城裏好找的多。”帶上了乾糧,張國忠步行去了遠郊。位於小站附近的李村,當時是天津周邊比較正宗的農村,和市邊上的城鄉結合部不同,這裏儲存著很正宗的農村風俗和生活傳統,村民大都姓李,多少還都沾點親,這裏雖說離市區不遠,但交通可以說閉塞的很,根本沒有像樣的路能通過來,雖說已經成立了生產隊,但文革的暴風好像並沒在這掀起太大的波瀾,除了前兩年鬥過一個外姓的富農以外,這兩年除了鬥鬥偷高粱桿的小偷外,基本上連大規模的批鬥都很少,大部分村民雖說身份是社員,但骨子裏的觀念根解放前並沒什麼本質上的改變。張國忠給生產大隊李隊長看了革委會的介紹信後說明了來意,李隊長微笑著看著張國忠,“好小子,年紀青青,道行不小啊,我告訴你,村裏現在就有個人鬧撞客,抬到醫院,大夫說是撒症,讓抬回家等死,他家閨女長的好,說誰能把她爹瞧好,就跟了他了,遠近來了不下十幾個先生瞧過了,都說不行,你要是能行,看你小伙子長的好,那大黃花閨女就能領走也說不定…”這番話說的張國忠哭笑不得,這李隊長乾脆把張國忠看成是市裏派過來跳大神的了,正經事輕描淡寫,說起黃花閨女來倒是眉飛色舞的,這都哪對哪啊?不過在與李隊長的交談中,張國忠倒是頭一次聽說了“撞客”這個新名詞,原來這種病症醫學上稱之為“症”,只能歸為精神病,並無其它解釋,也沒什麼有效的治療方法,而在農村,這種現象叫“鬧撞客”,按老百姓的理解就是鬼上身,找個跳大神的折騰一下就好了。農村人的熱情真是出乎張國忠的意料,李隊長家就跟過年似的,做了一鍋土豆燉雞,還炒了一盤辣椒雞蛋,大白菜燴粉條,吃的張國忠都不好意思了,為了自己那無聊的文章,害人家把過年的材料都提前用了。一聽說是市裏過來的人,李隊長的大兒子還拎來兩瓶白酒,張國忠雖然一再強調自己不會喝酒,還是被灌了兩盅,從沒喝過酒的張國忠頓時栽倒在床上,等醒過來時,床邊上竟然站著個大閨女。《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一部 撞客第三章 撞客張國忠仔細端詳了一下床邊上這個大閨女,穿的慘了點,但眉清目秀,儼然比他一路上看見的農村女孩好看不少,即使放到自己學校裏,也能算個中上遊。李隊長此時走了過來,“小伙子醒啦?這就是李大明家的丫頭,聽說你能瞧撞客,一早就跑來了。”張國忠心都碎了,他本來是來農村驗證《茅山圖志》虛假性的,但現在從村長到村民,都認為他是來給村民跳大神的,而且待若上賓,其實他只不過是大概翻了兩遍《茅山圖志》,了解點皮毛中的皮毛,好多文言文他看不懂也懶得琢磨,現在可好,被人家當成救星了,昨天還吃了李隊長家一頓過年飯,現在要是一字一句的解釋自己的來意,恐怕會傷害了農民兄弟的感情,算了,硬著頭皮去吧,反正十多個他們所謂的先生都瞧不好,我這麼年輕,瞧不好也不丟人,正好也驗證了《茅山圖志》的虛假性,其實在張國忠的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能像上次一樣瞎貓碰死耗子蒙上,畢竟吃了人了家嘴短嘛,更何況還有一個長相不錯的農村大閨女巴望著。鬧撞客的人名叫李大明,好像還是李隊長家的親戚,據說是前兩年挖河堤,挖出過一口大棺材,從此後就坐下了病根,天天自言自語,說自己是兩榜進士什麼的,天天之乎者也,每天就吃點鹹菜喝點水,人一天比一天瘦,眼看著瘦成了一把劈柴,李大明是家裏的主要勞動力,弄成這個地步,家裏的活都是閨女李二丫和一些親戚朋友幫著乾的,本來家裏就窮,這幾年請先生什麼的更是把家裏折騰了一個底朝天。說具像的,就當時而言,張國忠也不知道該咋辦,只好把批鬥人時的那套詞拿了出來。“姓名!”“你說什麼?”從眼神和語氣看,好像李大明不是說這句話的人。“我問你叫什麼!”張國忠一拍桌子,語氣異常強烈,一來是先發制人,二來也是給自己壯膽。“在下姓程明科字相章,號路風居士,嘉慶庚午年進士,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你等小小毛童,何來與我…”李大明就是個種地的,初小都沒念過,還什麼字啊號啊,還才高八鬥,張國忠越聽越想樂,而門外的李二丫卻對張國忠的希望又高了一成,以往先生可沒張國忠這麼厲害,一看見李大明,立即害怕的跟個孫子似的,說不了幾句話就跑了,眼前這個市裏來的先生就是不一樣,這麼厲害,看來是“道行”不淺。在張國忠想來,跟上次一樣,用柚子葉蘸點醋,貼到李大明腦袋上就算完事大吉了,但先前工作還是要做的,就是先要把李大明盤問一番,讓鄉親們看看自己還是有一些工作量的,無產階級的力量始終會戰勝一切牛鬼蛇神。“你既然是清朝人,來這乾嘛?說!!”“哈哈哈,小小毛童,竟然敢詢問本座,”李大明目光雖說呆滯,但卻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凶狠,“今天就讓你看看本座的厲害!”說著,李大明忽然向張國忠撲過來,雙手緊緊的掐住了張國忠的脖子。張國忠正在想著,剛才這小子還在自稱自己是進士,現在怎麼忽然成本座了?只有國民黨反動派的軍官才稱為軍座,莫非李大明是個特務?想著半截,李大明已經撲了過來,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張國忠一點反應也沒有,只覺得著雙手的力量大的驚人,根本就不像是人的力量,僅僅一兩秒,張國忠便已被掐的臉色青紫,吐著舌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此時,李隊長瞪大了眼珠子,剛反應過來,大喊一聲,又來了,快來人!此時身邊七八個年輕力壯的村民一撲而上,去扯李大明的胳膊。其實,這種事在李大明身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有幾個先生,要麼不敢進屋,要麼硬著頭皮進去了,就會遭遇這種事,而且一到這種時候,骨瘦如柴的李大明便會力大無比,要七八個壯小夥才拉得開,有一個先生因為年紀大了,僅幾秒鐘的功夫就險些被活活掐死,幸虧村裏的大夫來得及時,又是針灸又是人工呼吸,才緩過來,從此後,再也沒有先生敢來給李大明瞧病。對於李大明的撞客為什麼鬧的這麼厲害,先生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說這東西已經成氣候了,想治住不易。張國忠慢慢張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傳著白大褂的醫生,正在訓斥周圍村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這種封建迷信的東西以後不要搞!李大明患的是精神分裂,求神拜佛有什麼用?你們要相信科學!還有你李鐵生,你身為隊長竟然帶頭搞這種事,以後怎麼做別人的工作?萬一這孩子死了,怎麼跟他家裏人交代?…”此時張國忠的腦子裏一片混亂,親身的經曆告訴張國忠,剛才發生的事絕不是精神分裂那麼簡單!那種掐人的力量,絕不是他本人的力量,就好比工廠裏的車床一樣,發出力量的是骨頭而不是肌肉,更何況李大明骨瘦如柴,兩只手就像雞爪子,哪裏還有什麼肌肉?想掰開的話,那感覺就好像用手指去掰鉗子,從神經末稍就能感覺出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這時,張國忠對《茅山圖志》的懷疑已經快土崩瓦解了,雖說從小便接受無神論教育,但張國忠畢竟是個中國人,五千年的傳說也好神話也好,畢竟在張國忠的腦袋裏有一些抹不去的痕跡,加之這些自己從來沒見過的事,張國忠已經深深覺得眼前這位農民兄弟需要的絕不是醫生和藥品,而真正是某些超自然的東西。李隊長拍了拍張國忠的肩膀,“小伙子,你算在他面前堅持時間最長的了。”“我?堅持時間最長?”“對,其它先生都是剛進屋就被掐上了,而你不但跟他面對面坐了半天,還跟他對了對話,他還能回答你的問題,看來你本事確實不小。”張國忠再一次哭笑不得了。這位李隊長鐵了心就認為自己是個跳大神的。《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一部 撞客第四章 符“李大明論輩分說應該是我表姪子,這次你也盡了力,我代表廣大農民階級謝謝你!”張國忠差點笑出來,代表廣大農民階級,這口氣跟偉大的林副主席差不多了,但看著李隊長一臉嚴肅,自己也不好帶出笑來。“厄……我其實也沒幹什麼…”“小伙子,別謙虛拉,好好修行,以後前途無量啊!”張國忠心都碎了,一個無限忠於黨忠於毛主席的無產階級鬥士,就這麼硬生生的成了跳大神的。但是張國忠並不想就此離開,因為他帶來的柚子葉和醋還沒用上,也許真的管用呢?為了農民兄弟的寶貴生命,張國忠決定無論如何還是要再冒一次險。當晚張國忠一夜沒睡,捧著手裏的《茅山圖志》邊找邊琢磨,按書上說的,這種現象在茅山術中稱為“陽溺”或“活漦”,常見的有三種原因引起,一、人魂附體,二、畜牲修仙借體,三、山河之脈奪體,前兩者是“陽溺”,最後一種是“活漦”。對付這種現象,有數十種辦法,可根據周圍條件就地取材,柚子葉蘸醋只是對付人魂附體的最簡單的方法,但作用不大,僅對新故冤魂、故故亡魂略有作用,且與天時有關,卯時到申時,陽氣最重時效用最佳,而其它時辰需看亡魂氣脈強弱,弱則驅,強則愈溺。所謂愈溺是什麼意思,張國忠沒想明白,莫非是病情加重?此外,還有不少種比較有效的方法,但或是需要畫符,或是要找一些虛無縹渺的東西,這些東西張國忠非但從未聽說過,甚至懷疑世界上是否真實存在。比如桃嬰、百琛、雞喉、素問、童子眉什麼的好幾十樣,莫非是要雞脖子和小孩的眉毛?張國忠一頭霧水。雖說李隊長百般阻攔,但張國忠還是堅持要再試試,李隊長無奈,找了十多個壯勞力把李大明用麻繩捆了個結結實實,最後還用大號的粗麻繩把他的脖子捆在了院裏的石碾子上,這李大明也沒反抗,嬉皮笑臉的邊流口水邊看著別人捆他,此時,張國忠給李大明瞧撞客的消息已經傳遍全村了,不少村民拖家帶口來到李大明家門口看熱鬧。李大明看見張國忠,咧著嘴傻笑起來,“小娃娃,本座念你年幼,想給你點教訓,饒你一命,莫非你要試試本座的本事不成?”李隊長此時已經把門口的村民都驅散了,並且讓那十多個壯勞力手持繩索站在兩邊,準備應付隨時可能的突發事件。張國忠此時也不裝了,從兜裏拿出事先準備好了的柚子葉就往李大明腦袋上拍,可沒想到,李大明非但沒有出現想象中的手腳抽搐現象,反而哈哈大笑,“就這點本事,你想治我?”這個效果其實是張國忠預料之內的,就憑他昨天那股子手勁,想必這東西也沒什麼用,況且書上說的明明白白,只對剛死的亡魂有效,這李大明張嘴閉嘴嘉慶年的進士,想必死了幾百年了,想到這,張國忠又掏出昨天晚上照著《茅山圖志》上描出來的符(昨天晚上現找李隊長去村裏糊紙人的李老六家拿的黃紙,再按書上的圖樣,用朱砂描出來的),吐了點唾沫,啪的一下貼在了李大明的腦門上,此時李大明立即一反了剛才的嬉皮笑臉,瞬間換了一副凶神惡煞般的臉孔,兩只眼睛向上翻,幾乎看不到眼球,牙齒也齜了起來,嘴微微長著,舌頭向外伸出,鼻子裏發出了奇怪的哼哼聲,就好像老年人咳痰的聲音。而貼在他腦門上的黃紙,也莫名其妙的冒起煙來。看著這些事,張國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黃紙沒人去點火,怎麼會自己冒煙呢?此時周圍的壯小夥都睜大眼睛,有的甚至抄起了家伙,除了繩子套索,還有糞叉子、耙子、鋤頭,趕牲口的鞭子,總之手邊有什麼抄什麼,以此掩蓋心中的恐懼。張國忠也暗暗的抽出了腰裏的皮帶,他可是嘗過李大明的利害,這次萬一再有個什麼閃失,可能就真的要去見馬克思了。看來張國忠的黃紙真的激怒了李大明,貼在他頭上的黃紙冒了會煙,中間燒出一個洞,忽然從他腦門上滑了下來,而李大明此時翻上去的眼珠又翻下來了,狠狠的盯著張國忠,哇的一聲慘叫,身上大拇指粗的十幾圈麻繩竟然的一聲被掙斷,身體猛的向前衝。幸虧還有根更粗的麻繩把李大明的脖子捆在石碾子上,他這一衝不要緊,整個石碾子險些被帶下碾台,這石碾子是實心的大石頭,怎麼說也有四百斤重,而且中間還有一根腿肚子粗的木樁固定,這一下的力量可想而知。守在旁邊的村民一看事不好,十來個壯小夥一哄而上,將李大明按倒,可沒想到,李大明竟然像電影裏的僵屍一樣豎直站了起來,左右胳膊一甩,把兩邊的壯小夥各甩出三四米,餘下的壯小夥看見這陣勢也不敢再上前了,此時李大明又是一衝,捆著他和碾子的麻繩的一下,還連著一半,碾台中間固定碾子的粗木樁也被這一下拽折了,整個石碾子一下被帶到了地上。這可是村裏能找來的最粗的麻繩,這根麻繩要是再斷了,恐怕能捆住李大明的就只有鋼絲繩了。張國忠臉都白了,眼看著李大明拖著石碾子一步一步走向自己,麻繩隨時都有斷的可能。《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一部 撞客第五章 下鄉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張國忠撒腿就跑,可就在此時,李大明忽然像一灘泥一樣癱倒在地。張國忠聽到撲通一聲,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在這一剎那,只見李隊長忽然咧著嘴衝了上來,一把掐住了張國忠的脖子。這時旁邊愣著的壯小夥也都反應過來了,蜂擁而上,掰開了李隊長的胳膊,要說這李隊長的力氣比起李大明可小了不少,頃刻間就被捆了個結實。此時張國忠用手捂著脖子,大口的喘著粗氣,只見李隊長蹲在地上傻笑,表情和李大明一模一樣。此時李隊長的兒子衝上來就要打張國忠,“你這個小王八羔子,我爸那麼信你你卻把那東西弄到我爸身上了…”眾人正攔著,忽然李隊長又撲通一聲躺在了地上,此時倒在地上的李大明又抬起頭,發出了一陣陰笑,笑聲不大,卻沁到了人的心裏,讓人覺得異常刺耳。雖然兩次都失敗了,但張國忠對這本《茅山圖志》的看法卻徹底改變了,他開始相信,書中的內容絕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絕不是科學能夠解釋的。帶著對李隊長和李大明女兒的歉意,張國忠回到了城裏。找個了機會把自己在農村的經曆原原本本的跟爺爺說了一遍,他爺爺聽完一皺眉,“有那麼利害?”“就這麼利害!最後連笤帚棍一樣粗的麻繩都差點掙斷。”“以後少惹這種事!我年輕時候跟你一樣天不怕地不怕,吃了不少虧。那東西不是咱們凡夫俗子能鬥的過的!”爺爺搖搖頭,回閣樓去了。然而張國忠的思想卻久久不能平靜。從農村回來的第二天,一份瞎編的批判文章交到了革委會。文章中,張國忠教導村民相信科學,好多神漢巫婆治不好的病人,張國忠帶著大夫過去,打了一針就好了,《茅山圖志》上寫的東西用到村民身上根本不管用,誤人誤己,最後還是醫生運用科學救人等等,文章中,張國忠以無產階級科學史者的身份拯救了被封建迷信毒害的廣大村民,而那本代表封建迷信思想的《茅山圖志》,理所當然地成了社會主義祖國的大毒瘤。文章受到了校革委會領導的表揚,還要推薦到市裏。在文章中,那本《茅山圖志》被張國忠當眾燒毀,象征著偉大的無產階級科學觀最終戰勝了封建迷信思想的毒害。此時已經是1968年春天,更大規模的運動迫使全社會陷入混亂狀態,白天,張國忠像往常一樣出去打砸搶,搞運動,晚上便回家,偷偷學習這本《茅山圖志》,這期間,永遠不少老知識分子家中又抄出不少老書,甚至包括一本儲存完好的民國版《康熙字典》和鉛印版的《白話易經》,這對張國忠研究這本以古文為主的《茅山圖志》起到了很大的幫助做用。一晃一年過去了,張國忠對於《茅山圖志》的學習有了很大的進步,很多方式方法都已經掌握了,不少以前摸不著頭腦的東西,借助一些抄家抄出來的古書,也都能個現實裏的物品對上號了,這時張國忠最大的願望,就是有一天能學出點真本事,去救救那個李大明,那李大明家實在窮的太離譜了。文革時期誰家都窮了吧唧的,尤其是張國忠家,父親當初受爺爺牽連被廠裏開除了,母親給一家鞋墊廠看倉庫,一個月17塊錢,張國忠參加工作時間不長,一個月20塊錢工資,張國忠還有個弟弟念高三,全家加在一起,一個月37塊錢養活5口人,如果誰家窮的連張國忠都看不下去了,那是真窮。這天,張國忠他媽用報紙包了兩雙鞋墊回家,說是廠裏發的,對鞋墊,張國忠倒沒什麼興趣,但報紙上的字卻引起了張國忠的注意。“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說服城裏幹部和其它人,把自己初中、高中、大學畢業的子女,送到鄉下去,來一個動員。各地農村的同志應當歡迎他們去。”這是毛主席的號召,不過在張國忠的眼裏,這是一個名正言順去農村的機會,那裏有更多的怪事,也有助於自己學習《茅山圖志》。對於張國忠去農村的事,家裏本來是強烈反對,但張國忠跟校革委會主任關系不錯,把念高三的弟弟安排到學校上班了,算是頂替自己,反正弟弟上學的高中早就停課了,稍微有點真才實學的老師基本也都被打倒了,這種高中上與不上沒啥區別。雖說過去的頂替制度都是兒子頂老子,但在那個亂哄哄的年代,校長就是個挨鬥的活靶子,革委會才是大哥大,什麼事主任點頭,也便沒什麼人反對了。經濟問題解決了,家裏也就不怎麼管了,畢竟收入沒怎麼少,卻少了一張吃飯的嘴。于是,張國忠收拾了幾件衣服,拿著該拿的書,以一名知青的身份,和一群十五六歲的禿小子一起下了鄉,而張國忠去的地方,正是李村。《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一部 撞客第六章 河堤其實張國忠去小站,還是有一定私心的,在文革時期,吃是人們永恆的追求,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年代的人為什麼都那麼能吃,尤其是農村下地幹活的勞動力,不管是辦喜事吃酒席,還是中午在地頭上吃棒子面餑餑,從來就沒有發自內心的拍著肚子說“我吃飽了”的時候。有多少吃多少,來者不拒,永遠不飽。一年前,李隊長家的土豆燉雞和辣椒炒雞蛋,在張國忠而言簡直就有若昨天,在張國忠印象裏,小站是個富庶的地方,遍地良田,家家雞鴨成群,肉不敢說,但至少每天都能吃到雞蛋,還有那香噴噴的大米飯,天津小站稻可是全國有名,在舊社會,那是給皇上吃的貢米。然而,當張國忠真正以一名知青,而不是市裏派來的神漢身份,再次踏足李村時,心徹底碎了。這裏真正種稻米的莊稼地少的可憐,放眼望去,統統是一望無際的玉米棒子和高粱,讓人偷都懶得偷。除了在李隊長家辦的“歡迎知識青年到李村”的酒席上,張國忠吃到了幾口久違的肉外,下次吃肉,在張國忠的記憶中就是來年過年的事了。不過說到酒席,就又是一件讓張國忠頭疼一輩子的事。李隊長當著全村的知青和村民,把張國忠大捧了一通,說張國忠不顧自己危險幫著村裏驅邪鎮鬼,而且道行很高,李大明的撞客經過張國忠施法,已經好了不少,至少吃的東西比以前多了,而且每天發作的次數好像比以前少了,什麼張國忠年紀輕輕卻比鄰村許半仙更有本事,這種精神值得廣大社員好好學習之類驢唇不對馬嘴的話。無產階級戰士帶領村民降妖伏魔,估計全世界社會主義陣營都算上,也就李村有了,下面的知青笑的都岔氣了,但李隊長仍然意正嚴詞,說個沒完沒了,當時張國忠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自殺算了,不過好在村民們還是站在他這邊的,不時向臉紅的像猴屁股的張國忠投來尊敬的目光,對於這些連基本上只認識四以下中國數字的村民來說,當年的地主就是市裏派來的人給鬥倒的,現在市裏派來個人給村裏捉妖,好像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等等,大家誤會了,我是工人階級的子弟,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鬼神,我只是盡我所能用一些偏方為李大明同志治療精神分裂症,…”張國忠盡力的解釋,實際上對於扭轉李隊長和村民認識,張國忠基本上已經絕望了,他這些話,只是說給下面那些知青聽的。此後,張國忠就被安排在了李隊長家住,因為李隊長覺得家裏有這麼個半仙,半夜睡覺都睡得踏實。張國忠也懶得跟他解釋了,現在在張國忠腦袋裏最大的結,就是那個李大明身上的撞客。經過張國忠打聽,自從他上次給李大明貼上一個符以後沒兩個月,李大明的撞客確實有所好轉,不但每天能吃兩個餑餑,而且時不時的神志清醒,催促女兒出去請先生給自己瞧病,這在張國忠聽來都是沒可能的,因為當時張國忠對畫符簡直就是一竅不通,完全是照著《茅山圖志》上的圖例,找了個簡單點的描下來的,但後來張國忠認真研究後,發現當時他畫給李大明的符壓根就不是驅鬼符,而是鎮屍符,是用來防止剛死不久的人屍變用的,按書上的說法,李大明的病症應該加重才對,為什麼忽然好起來了呢?張國忠仔細的回憶起當時的每一個場景,每一句話,忽然想起,李大明是在挖河堤的時候挖出的棺材,那想必棺材就是在河邊,河堤…河堤…張國忠忽然大徹大悟搬的跑道李村長的屋子裏,大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河堤!!李隊長被張國忠突如其來的興奮嚇了一跳,忙詢問怎麼回事,張國忠卻一個勁的喊“河堤”,隨後李大嬸給張國忠倒了杯水,抽著李隊長強行塞給自己的“綜合”牌卷煙(綜合牌卷煙,當時地方上最便宜的卷煙。其包裝,是用別的卷煙抽完後的包裝紙,反過來包裝,把白色的背面露在外面,然後用戳子蓋上“綜合”兩個字,不過當時農村都抽旱煙或用馬糞紙自己卷,機器卷出來的煙,當時號稱“兩頭齊”,是高級的象征,在農村能抽上“兩頭齊”,是很高尚的事),激動的把自己的想法跟李隊長說了出來。這是張國忠第一次抽煙,只覺得又辣又苦,但此時的張國忠,已經不在乎了。第二天早晨,李隊長便召集了十幾個壯勞力,帶著張國忠來到了當年李大明挖過的河堤,此時的河堤已經修好了,堤的那一邊便是操場河,這幾年河水少了不少,河堤也就是個擺設。幾個村民來到一個小土丘前,指著土丘前的空地告訴張國忠,這就是當年李大明挖出棺材的地方。張國忠站在河堤上,看著周圍的環境,“就是這!一定沒錯!”張國忠喃喃道。只見河的沿岸有兩排突起的河堤,但在這塊地方正好有一條小溪由南向北匯入操場河,小溪南邊有一排柳樹,將小溪和操場河圍成了一個好像弓箭的形狀。“這以前可是墳地?”“是啊,不過解放以後村裏死人都往南邊埋,基本上不埋這了。”“李大明挖出的棺材,裏面有什麼東西,你們看過麼?”“沒有,大伙都覺得那東西邪,李大明出事後沒幾天,就把棺材燒了。”李村長兩眼放光,對張國忠充滿了信任。“那棺材裏根本就沒有人!”張國忠咬牙說道。“什麼?沒人?棺材裏怎麼會沒人,難不成地主家的牲口也裝棺材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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